黥敕

雪、影与急骤的心跳

关于社交

        标题虽说如此,但我通篇胡言乱语的,我嘴里的“社交”与多数人理解的应该是大相径庭。起这个题,只是因为我确实要谈人际关系。


        人是群居动物。任何人无法脱离社会单独生活,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说断就断的。我们想成为谁,想遇见什么样的人或物,想与他们产生什么联系,于社会氛围做一颗什么样的纽扣,对我而言,由诸上问句引发的种种思考,就是我人生的意义。


        细化至个人层面,联系,分为给予与接受。个人对此有不同的权衡,而我对此的态度,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分割。该是我对社会应尽的责任,我不吝惜付出,也不在意对象是谁或者什么回报;该是我得到的奖赏,我不谈道德层面。不过每个人享受的馈赠有限,一味地贪婪又太愚蠢,比起受赏我更宁愿在公家算账前主动索取,通过我自主的分析,最大化地收获能够为我而用的资源。不知情的人看我,既有无私奉献的一面,也有极致利己的一面。分裂么?一套逻辑的两面罢了。就像蛇吞尾的模型,头尾成环,我身处重叠的端点。至于什么是义务,什么是应得,当然自有标准。现在说话题就扯远了。


        所有人都需要社交。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我们都需要外界的回馈作为刺激源,一般是认同感。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寻求舒适,而合群的认同感或许是其中最令人感到放松的。自然有它显著的益处,团结具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能做到个人远做不到的效益,但不同个体趋于一致的过程里,盲点也显而易见。群众效应会使我们为了保持“合群”的舒适轻易舍弃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没有频繁追求与他人互动的欲望,然而即便我的话相对地少,所剩的仍然是不可缺失的必需品,少是因为我习惯从远超过简单社交的各种渠道获得更多满足感。还是因为人是群居动物,若不表达,不传播,不论什么样的精神,其真实意义都会大打折扣。


        我们传播着自己的想法,并追求舒适感。这使得抱怨过于轻易地从我们口中脱出,谣言太容易生存。人们渴望餍足,相聚太久,总忘记了何为社会责任。轻重不分的社交,使高谈论阔的成本缩小,不需要至精至诚的考究,不需要判断事实的对错,只需要合群且忠实的听众,然后坐等掌声。


        试想二战时的一名美国中年男子明天就要去往战场服兵役,今日下午他漫无目的地游走于街道上,偶然遇见久别的朋友,这位朋友因为三高的健康问题与作战无缘。“听说你要服兵役!”这位朋友表示着,十分兴奋。“为了拖出德国人,我们应当帮助苏联!就算我们死去五十万士兵,不,一百万士兵都是值得的!你有什么看法?”该男子的看法是一个三高人为什么认为可以随意挥霍一百万身体素质优秀的性命。“我对战争没看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那位三高的朋友朝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变得软弱了,不敢正面谈论这些事!”他作下结论。


        这是我读过的一篇极短的小说。放在这里,是想勉强地说明我们被锁于信息茧房。我们在社交时,太容易倾向于我们能得到什么,又太容易忽略我们该做什么。是什么导致模拟别人的思路如此困难,什么导致世界上真正的感同身受几乎与圣洁又脱离实际的信仰挂钩。我们身处谁口中坚信不疑的地狱吗,我们是不是地狱中人完全交给他人评判吗,我们如果身处地狱就做不到简单粗陋的将心比心吗。


        人际关系,双向过程。多活一日,环境就会通过缠绕在我们身上千丝万缕的蛛网影响着我们。没有人能自以为是地逃脱社会责任,它是脐带,另一端连接社会的馈赠。本能地把赠予当做理所应当,无视自己应当回馈的相应付出,这就是人,太多的无效沟通包含在其中。


        我无意社交,不过从冷眼旁观的角度承认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或许我看起来与事实完全相反,像愤世嫉俗。无所谓。然而面对环境,个体也无需仅仅感到无能为力与沮丧。我的看法是,当你主动影响群众时,你的头脑就是群众效应里受影响最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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